神话——唐王处死小白龙
神话——唐王处死小白龙
高留柱
汝州西有条荆河，玉皇大帝派一条小白龙掌管荆河事务。唐贞观年间，汝州大旱，百日无雨，荆河水几近干涸，两岸田干地裂，庄稼颗粒不收，黎民百姓人心惶惶，纷纷离家出走寻找生路。看到如此情景，汝州太守焦急万分，让女儿英姑去到十字街头设坛祭祀，乞求上天大发慈悲降下甘霖，拯救百姓。
这天，小白龙变作一白面书生到少林寺会友，回荆河府第途中，见一银发白鬓的老者，打一旗幡，上书“神算”二字，被众人围在中间。小白龙拨开人群，只听老者说道：“本人自幼熟读六经，上知天文，下知地理，阴阳八卦无不精通。可算生老病死，可算福禄财帛，可算凶险祥瑞，可算雪霜雨露。”听到这里，小白龙按捺不住心头隐隐升起的几分愤怒。心想：你这老头，也太狂妄，我倒要试试你的本事。于是他戏弄般说道：“老头，看你旗幡上写的神算二字，你一定是卦卦必灵。我想让你算算今日能否下雨。算得准，我重重赏你，算不准，我撕了你的旗幡，让你爬出汝州城去。”那老者哈哈大笑说道：“相公言之有理，不过老朽算卦历来不图钱财，只求卜吉凶而救生灵，算祸福以救黎民。相公不信，可敢与我打赌？”小白龙哧哧一笑说道：“打赌又有何妨？你算今日午时三刻天上能否下雨。”老者掐指一算说道：“午时三刻必下清风细雨。”此时，围观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。适逢百日大旱，哪个不盼降下喜雨？这时小白龙却在心中纳起闷来。他想，这雨下与不下，下什么雨，全由我当着家，跟你打赌还能怎样？于是小白龙说道：“老头，如若午时三刻天降暴雨你立刻爬出城去；如若午时三刻下起清风细雨，我愿被天庭凌迟处死！”小白龙正等算卦先生回话，一阵旋风刮来，那老者已无了踪影。
顿时围观众人个个目瞪口呆，小白龙心中也好生疑惑。他虽是仙界一员，毕竟道行不深，眼前老者是何仙人，小白龙并未识出。众人散去，小白龙也郁郁不乐起来。想到那算卦老者随风而去的情景，心中倒有几分害怕。
小白龙离开州城，驾云回到荆河府第，正要把所见奇异之事告知府中人等，只见府第上空一朵白云飘然而至，云端站立一白发老者，正是那位算卦先生。那老者高声说道：“小白龙听旨。”小白龙即刻双膝跪地接旨。老者念道：“玉皇诏曰：现今荆河两岸，汝州地界久旱无雨，民生艰难。汝州太守体恤民情，使英姑设坛为民请命，今准英姑奏意，命荆河之主小白龙于今日午时播撒雨露，不得有误。”
小白龙接了玉皇旨意，已近午时。但他想那位算卦老者是天界派来传旨之人，我小白龙也是荆河之主，一路神仙，怎能受辱于人。午时时分兴云撒雨是玉皇大帝之旨不可违抗，但我偏要让狂风大作，大雨倾盆，既不违圣命，也赢了算卦之人。想到此，小白龙即登上神坛，挥动拂尘做起法来。不一会儿功夫，只见荆河上空乌云密布，雷电轰鸣，狂风裹着铜钱般的雨点，铺天盖地而来。初时，人们见天降喜雨，个个欢喜雀跃，孩子们也跑到雨地里嬉戏玩耍。可那大雨直下了一个时辰，直下得沟满河平，房倒屋塌。大地上的洪水如冲出囚笼的猛兽，横冲直撞。所到之处，官道被毁，桥梁折断，荆河两岸，汝州地界可真成了一片汪洋。
汝州旱情，汝州太守已启奏唐王。这日，唐王正由宰相魏征及巡按陪侍在汝州地界微服探察民情，突遇暴雨，唐王及随从急忙躲进一庙中避雨。那雨越下越大，不到一个时辰，小庙竟被洪水包围。寺庙之外，房屋倒塌的声音和着农夫们哭天嚎地的声音不断从远处传来。唐王知道，这暴雨已给百姓带来莫大灾难。此时魏征已派人报告汝州太守，让他到庙中见驾。汝州太守不敢怠慢，冒雨来到庙中，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说道：“不知陛下远道而来，有失远迎，卑职罪该万死。”唐王急忙说道：“爱卿平身。眼下天降暴雨，众百姓先受旱灾之苦，又受水灾之难。你速回府衙，调集五万壮丁，到各处疏导洪水，搭救百姓。”太守领旨去了，唐王及随从官员一同在庙中焚香祷告上苍，庇佑黎民百姓。
小白龙违背玉皇大帝旨意，故意操作狂风暴雨，制造灾难，已触犯天条。玉皇大帝决定处小白龙凌迟之刑。念及唐王体恤百姓，尽了人君之职，这行刑之事拟交唐王实施，以此让其谢罪天下，告慰百姓，保江山社稷千秋万代。
次日，风停雨住。唐王一行来到汝州府衙，太守忙在正堂暂设龙案，以备皇上在此理事。唐王刚坐，忽见一黄帛书信落在眼前。唐王让随从拾起，只见上面写道：“荆河小白龙不听圣命，恶意作祟，操作狂风暴雨，制造无穷灾难于汝州地面，使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，实属罪过难恕。现今，天庭已派天将将小白龙捉拿绑于汝州府衙门外，待正当午时，由唐王实施凌迟之刑。”
此时，一差役进府奏报，说府门外确有一白面书生被绑旗杆之上。听罢奏报，众官员议论纷纷，有说天意不可违的，有说不可错杀无辜的。然而，唐王亲历那场暴雨，对天书之言笃信不疑。于是说道：“众爱卿不必多疑，等到午时，同寡人一同监刑就是。”
旗杆上绑缚的白面书生就是小白龙的人身。眼看时正中午，烈日之下，他满头大汗，口干舌燥，原先他也想施展法术脱身而逃，无奈旗杆周围有众多凡人看不见的神仙看守，无法逃匿。
午时已到，唐王同魏征、及汝州太守一干人等来到旗杆之下监刑。此时，小白龙仰天大笑，更是激怒了文武官员和围观的百姓。突然间从人群中发出一阵愤怒的吼声：“杀了他！杀了他！”
唐王见小白龙死到临头还如此狂妄，便命刀斧手立即行刑。这凌迟之死，非一刀了之，而是要将恶人一刀一刀割死。刀斧手领命来到旗杆之下，即要举刀，突然听到有人大喊一声：“刀下留人！”众人看时，见一僧人飞奔而至。那僧人跑过来跪在唐王面前急急说道：“启奏陛下，小白龙是我好友，虽违天庭之命，触犯天条，但念他是初犯，还望吾皇万岁发恻隐之心，饶他一命。我佛家同样疾恶如仇，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，还望陛下留给小白龙回头之机会。”唐王定睛看时，这僧人乃是少林寺武僧慧空和尚，是十三棍僧之一，自己的救命恩人。
人非草木，孰能无情。唐王见慧空求情，心中咯噔一下，因为少林寺十三棍僧搭救自己的事天下人无人不晓，如若不给人情，天下人岂不笑我忘恩负义。于是说道：“僧人请起，念及你救驾有功，就免去小白龙凌迟之罪，给他一刀治死罢了。”
这时，魏征从座位上站起，急急地跪在唐王面前说道：“启奏陛下，小白龙乃罪有应得，人君焉可徇情枉法，对犯人网开一面。”唐王听了此言，心中不乐。心想，魏征啊魏征，你总是犯颜直谏给我难堪。今日对小白龙实施一刀治死，与凌迟之死，反正都是一死，又有多大错误？于是说道：“魏爱卿请起，吾意已决，不必多言。”魏征并未站起，他长了长身子，直面唐王重重说道：“吾皇万岁，有法必依，天下大治；有法不依天下则乱。而今皇上儿女情长，实是上违天意，下悖民心，岂让四海臣服。此治国之道还望万岁三思。”
魏征的这席话像一把铁锤，重重地砸在了唐王心头。他略加思忖，两手重重拍下身边案几说道：“魏爱卿所言甚是，凌迟之刑不可更变。”
于是，小白龙被凌迟处死，众百姓山呼万岁。
讲述：孙须，农民
整理：高留柱，教师
来源：《汝州民间故事选萃》主编 彭忠彦 常文理